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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替嫁新娘的生死交易

    花轿颠簸着抬进将军府时,檐外的喜乐吹打得有气无力,还不如街头卖货郎的吆喝热闹。京城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,都说镇北将军裴铮命格凶煞,专克新妇,前头抬进去三个,没一个活过洞房花烛。我攥着袖角,指尖下的粗布面料磨得皮肤微微发疼,这不是我的嫁衣,我只是个被推出来顶替逃婚嫡姐的庶女,颜婉。

    新房红得刺眼,龙凤喜烛噼啪爆了个灯花,除此之外,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空气里厚重的甜香也压不住那缕若有似无的铁锈味,像是才用力擦洗过,却没洗干净。

    吱呀——

    门被猛地推开,一道高大身影堵在门口,挟着夜风的寒意和浓重的酒气。他一步步走近,玄色金线的靴子踩在绒毯上,无声,却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眼前的红盖头被一股大力猛地掀飞,视野骤然开阔。

    裴铮就站在我面前,一身大红喜服穿在他身上不见半分喜气,只像战神披了层血染的皮。眉眼深邃,鼻梁高挺,本是极出色的相貌,却被一道削颧骨而下的旧疤破了俊美,只剩骇人的戾气。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弃和猩红的醉意,手里一柄长剑,冷光凛凛,直接抵上我的咽喉。

    颜家……他低笑,声音沙哑得像砾石摩擦,倒是比前几个‘聪明’,知道嫡出的舍不得,送个庶的来填命。

    剑尖微沉,冰凉的触感和细微的刺痛感同时传来,皮肤应是破了。

    我吸一口气,压下喉间的惊悸,抬眼直直看向他。烛光下,他面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,额角沁着细密冷汗,握剑的手稳,但指节却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。

    我忽然抬手,用极快的、不容他反应的速度,指尖精准地拂过他握剑手腕的某处。

    裴铮猛地一颤,剑锋偏离半寸,他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,那不只是愤怒,更有一种被窥破秘密的震骇。那处穴位连通着他难以启齿的隐痛旧伤。

    就是现在!

    将军,我开口,声音竟出奇地平稳,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冷静,谈笔交易如何